【特約撰述/林淑珠】
《紅樓夢》是中國古典章回小說名著,鑽研「紅學」卓然成一家之言的學者難以計數。《紅樓夢》亦是認識中華茶文化的重要參考書籍,書中頻頻出現茶事、茶器、茶詩詞、茶葉品項等的記述,所謂「一部紅樓夢,滿紙茶葉香」。筆者本篇短文不涉學術研究探討,僅屬於個人的「讀茶」筆記,僅及於試敘紅樓主要人物與茶品的比擬對應。
緣起於去年(2022)10月至12月,大媒體新聞網與淡江大學文錙藝術中心共同主辦「游藝雅趣紅樓天地 – 紅樓夢文學書畫展」,展品廣及書藝、畫藝、紙藝、石藝、郵票,以及結合現代科技的藝術等,並有展覽專輯之出版。紅樓「茶藝」此一單元,自是未能闕漏,展前主辦單位向筆者邀稿,筆者就台灣本地人熟知的茶類茶品,擬定了簡要的二種版本,供主辦單位擇一以為參考,包含品茶空間之規畫,以及各茶藝師設置茶席所配備之不同茶葉等相關事宜。本文乃依據筆者所未刊登於展覽專輯之另一初稿,加以引申而成。
《紅樓夢》作者曹雪芹深諳飲茶藝術文化,書中的茶事茶話茶詩,正如古今詩詞曲賦散文等,對於各種餅茶或散茶(葉茶)之碾磨羅篩以及煎煮瀹泡等,均有精確的造語修辭,為茶文化做了詳實珍貴的記錄,兹舉《紅樓夢》的茶對聯為例:「寶鼎茶閒煙尚綠,幽窗棋罷指猶涼。」「寶鼎」與「綠煙」二詞非為藻飾而已,乃是言而有據:鼎爐茶釜以燒水以煮茶,綠塵綠煙乃綠茶類之粉末或縷縷茶煙水汽升騰(此處另一喻:綠竹掩映)。再者,此對聯的「景語」亦是「情語」,聯語中寄寓飲茶的清歡雅趣,以及閒適優雅的情意,值得細細品味。
《紅樓夢》書中塑造的人物,個性形象鮮明,刻畫細膩入微,人物性格的優點與缺點,讀者了然於心。人無完人,而各類茶葉亦如同紅樓人物,各有其優點與缺失,本文僅擇要就各茶葉與各人物的性質形象的「優點」,加以互相對應。如下:
「茶品與紅樓主要人物之對應」
說明(一)
(1)相關茶葉:選取台灣產製之常見易得者,僅「普洱茶」是進口茶。(2)相關茶葉之特色:依據茶葉之色香味形質等特色,酌予簡介(3)茶品與人物的對應:整合兼顧質性與表相,僅取「優點」來對應。(4)依照茶葉製程之「發酵程度」為排序:不發酵茶、部分發酵茶、全發酵茶、後發酵茶。(5)茶葉特色之主要參考資料來源:行政院農業委員會茶業改良場。
【碧螺春茶】~妙玉【高潔出塵】。碧螺春茶形狀細緊捲曲似螺旋,茶湯碧綠清澈品質獨樹一格。主要產區在新北市三峽茶區。
【文山包種茶】~賈政【清逸雅正】。文山包種茶滋味圓滑甘醇有活性,注重香氣品質,以幽雅的清香為上品。
【高山茶】(高山烏龍茶)~薛寶釵【馥郁圓融】。茶菁經日光萎凋、室內萎凋及攪拌、殺菁、團揉、乾燥等過程,外觀緊結成球形,是香氣與滋味並重的臺灣特色茶。
【鐵觀音茶】~王熙鳳【濃醇沉穩】。鐵觀音茶屬於焙香型球形烏龍茶。味濃而醇厚,微澀中帶甘潤,甘醇有回韻者為佳。
【東方美人茶】~林黛玉【質高貌美】。東方美人茶另有常見名稱如「白毫烏龍茶」、「膨(椪)風茶」等。茶菁採自受到茶小綠葉蟬刺吸(著蜒)的茶芽。成茶外觀白綠黃紅褐相間,具天然的蜜糖香或熟果香。傳說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驚豔此茶葉之身姿與滋味而賜名「東方美人茶」。
【紅茶】~賈寶玉【柔和俊秀】。紅茶外觀色澤烏黑油潤,滋味醇和、濃強鮮爽,湯色紅豔。臺灣紅茶例如臺茶 18 號(紅玉)與蜜香紅茶等,皆受到許多消費者的喜愛。
【普洱茶】~劉姥姥【樸拙睿智】。依照普洱茶的製程,可分為生茶與熟茶;依照形狀,可分為散茶與緊壓茶。普洱茶製程特殊,後發酵與陳化,所謂越陳越香,耐沖泡。
說明(二)
中國人所稱的「紅茶」(Red tea)是據其茶湯顏色為紅色而稱之;外國人則稱之為「黑茶」(Black tea),是以茶葉外觀色澤黑褐而稱之。中國人所稱的「黑茶」以普洱茶最有名。
(本文作者林淑珠,高中國文教師退休,著有茶書數本,現為自由作家)